关于

【双花】盛夏的樱桃花 上

    

      

盛夏的樱桃花 上

      

cp双花,时间流分散,带点儿不自觉矫情的短篇

表白阿凛小天使,感谢她为这篇所提供的建议!!

      

喜欢时间在他们黎明时睁眼的悸动|私设如山|双花

      

文/泠汀

      

 

      

 

      

“就让料峭春风唯一早就等在门口的彩蝶吹开耶路撒冷的第一朵玫瑰。”

      

 

      

 

      

ACT.1

      

张佳乐呼吸着躁动炎热的空气。

      

 

      

他自己一个人踏足在B市热土,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穿着球鞋和休闲服跟在孙哲平身后。他们在这个夏休度过最温柔细腻的两个月,完完整整。

      

 

      

 ……

      

 

      

抱着纸袋在街道上跌跌撞撞向前奔跑,他那朵藏在贫瘠沙漠里的玫瑰。

      

 

      

“还热着,快吃吧。”张佳乐拢了拢因为奔跑而变得散乱的头发,还有几缕因为汗水濡浸粘湿在额头。

      

孙哲平的手从杂乱无章的狭小缝隙里伸出接过纸袋,胳膊肘熟宣般的惨白样子但血管里流淌的是强劲有力的鲜血。两人蹲在墙角如食珍馐般狼吞虎咽,拿着只剩下胡萝卜的饭盒,张佳乐抬抬头,大纸袋被他随手塞到木板床底下的空篓子里。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张佳乐努努嘴,示意着空掉的垃圾篓此时的状态。

      

如今的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旅行者,离开了曾引以为傲的理想乡,时间因怜悯赐予他们的狂风暴雨早已抚平心底情绪之海最初的波澜。

      

孙哲平埋头扒拉着米饭,不轻不重地应了下声,“嗯。”

      

 

      

收拾了垃圾后的两人在窄小的床上各自分食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夏日的燥热让他们不愿相拥再次点燃彼此最后一点理智。远远近近的蝉鸣不知疲累地嘶吼着,风沙刮过带来夏虫寂寞的呜咽,朦胧间张佳乐的神志走得有点远。

      

孙哲平侧侧身曲肘枕在上面,说道:“找到适合我们的战队了。”

      

“啊?”张佳乐下意识从床上猛地坐起。他突然怔住了,那种从胸腔里炸开,是少年新长出牙齿的悸动感情,在耀眼日光下呼呼而过的风声,发出卡涩的呜咽。他从未想到原来还可以用如此丢脸的举动来表达自己的狂喜。

      

孙哲平的嘴角往上翘了翘,看着张佳乐痴愣的目光粘滞在混乱不堪的小屋角落,直到每一秒时间流淌后愈加的难以置信,最后伸手狠狠地抱住了他。

      

 

      

没有人更比他们明白海的女儿夹在痛苦缝隙里足以粘合灵魂的欣喜,那是新鲜的痛感。从一开始的四处碰壁寻找战队,到被迫两人穿着轻松熊的玩偶服在人潮洪流里发传单页,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出租屋的后面那条河流是黑污的,空气上氤氲着水汽,会发出谁也无法忍受的气味。

      

    籍籍无名的时间敦促他们一直往前跌跌撞撞地寻找前路,亲手将没一捧初雪浇盖在苇草的枯枝败叶上。

      

 

      

两人第二赛季成为横空出世最强的双核组合,身披荣光,因为如此相信未来走上的只会是黎明之路。

      

他们的故事一夕焚烧成歌,炙热地滚过无数人的唇舌。可耀眼光辉下,骄傲话语自王座如琉璃瓦破碎在离别的相框里,指尖前端处的冠冕旁缠绕的翎羽倏地宣告折断,就只想在沉寂的辉煌即将落幕前问,留下谁,和你,和他,和他?

      

 

      

 ……

      

 

      

    从回忆里猝然转醒的他跺跺脚,企图增加一丝温暖。

      

张佳乐感觉到他被某种藤蔓植物慢慢缠绕住内心。那如此,他的期待为什么还那么重,那么沉。他真的只是荒野旁一株矮小的、尚不知事的灌木丛,这是怎样的渺小无助,生长着磕磕绊绊,却满心向往着一方广袤的蓝天。

      

身侧有一辆孤独的汽车行驶而过,他用谁也听不见的喃喃细语小声说,“从来没这么冷过。”

      

 

      

绵长的风吹过他的头发,穿过每一寸缝隙捕捉着他身后的蘸有栀子花味道的景致。他嗅到鼻翼间乘风盘旋的香气因子,转身是低低着很快就能走完的窄小屋檐。绿萝在生锈栏杆下安逸地垂着,爬山虎早已染绿半墙,他的身影碾碎半缕金色的太阳光斑。

      

 

      

格外的季节急促地到访他却浑然不觉,张佳乐转过几个街角将红砖房抛却在身后。

      

 

      

 ……

 

      

高中那会儿张佳乐是孙哲平前桌,张佳乐以一个慢吞吞的乌龟形象窝在座位里,一只手握着支笔一边啃着袋装吐司。孙哲平百无聊赖地盯着张佳乐脑后的小啾,又长长了,柔软地搭在脖颈中间,滑下去光滑地垂在耳畔,露出皮肤下连绵起伏的颈椎骨,看上去很硌。

      

孙哲平是陪张佳乐去理发店的角色。张佳乐冲天咆哮:“快点把这头发都剪短吧!越短越好!”感觉到后脊一凉的张佳乐登时就后悔了,他就是这么随性。早已入深秋还带着潮气的天气里,难得的干燥在脖颈后擦出一星点儿热。

      

张佳乐叼着吐司转过来问他一道题,孙哲平定眼瞅了几下是道地理题。地球翻滚绕着太阳转,距离不远不近却无法偏离既定轨道伸出一只手。

      

东升西落的固有定律,亘古不变。世界荒芜辽阔,吸引力致命,不管是以何种方式迎接崭新的一天。孙哲平闻到了张佳乐嘴里滑腻腻的奶油味儿,很快被草莓浆果的甜香漾满唇齿缝隙的感觉所替代。

      

孙哲平皱着眉头嚼着刚刚还被张佳乐手里拿着的吐司,现在早已涂满草莓酱葬送在他的嘴里。他用挑眉示意自己的困惑,觉得张佳乐一定是被这次考试坏了心情,丝毫没发觉这四舍五入就算间接碰触了两片薄唇。

      

“你的桌子里怎么有那么多吃的。”孙哲平摸了一把桌洞里自己藏起来同班女同学送给张佳乐的一支玫瑰花,粉嫩的花瓣围拢缀满K市艳若樱桃气息的露水,还有一张带桃心的小卡片。即使那个女孩是挺可爱。

      

张佳乐没作声,只是故意咬着面包片咯吱咯吱地响,嘴角还粘有几点面包屑,神情颇为欠揍,根本没有转回去的意思。

      

“吃点呗,待会儿晚修饿了怎么办?”

      

窗子开着,夜空泛着微微的玫瑰红,明月皎皎,隐晦的星辰时而耀亮。张佳乐无聊地甩着中性笔,那支自从上次进了某个考场就再也没出过水的笔。

      

烦躁。张佳乐心想着,他急需一个方式排遣这挥之不去的苦闷。

      

他用划不开水的笔写着“灭掉这该死的喜欢”,划破作业本的笔端尖锐锋利,最好的发泄笔画就是撇捺。这确实比拼命按回车键和捏方便面还要来的顺手。

      

孙哲平用手戳着张佳乐的后脊背,窗户外面钻进来的冷风嗖嗖往骨头缝里闯,特别难受。他揶揄着,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张佳乐的耳朵尖泛红,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低声说,“滚,你乐爷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哦。孙哲平一脸无所谓地回应了下,说我又不知道。

      

 

      

呸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张佳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向前走着将那支笔扔到垃圾篓里。

      

    

      

杀死潜在的爱恋。孙哲平坐在自己的位子下意识地点头,一支玫瑰可能就能完结。

      

 

      

 

      

要不我们去找花,那株樱桃树会夹杂鸢尾香。

      

要不我们去看海,不远不近只是薄荷海。

      

 

      

他曾和孙哲平并肩坐在面朝晨曦的阳台前,嬉笑着说除了让百花拿冠军他还有个最宏大的梦想,就是在宿舍门前种棵树。

      

孙哲平当时的表情登时很难看,百花还养不起他副队的一棵树是怎么着。

      

偏西风吹走了少年头发丝儿里埋葬的秘密。张佳乐欢快飞扬着神情,伸手好像要抓拢住细碎的阳光。他继续说,安安稳稳地栽一棵樱桃树,花季的时候就摘下来摆在阳台上,还能揉碎了和进百花果冰水里喝啊,鲜红的颜色总是最让人心情愉悦的。

      

窗台是朝南的,一盆薄荷绿油油地生长。

      

 

      

张佳乐闭不住嘴,他有太多关于花的缘分,很难用三言两语描述清晰。

      

还有呐,柠檬蜂蜜水混合低度气泡酒,最后随意扔进去,那种像是猩红的飘摇如风小船在浅麻黄的如浪波涛里汹涌,特别好看。

      

气泡缓慢上升附着在冰块旁边,随冰面一同猝然破裂。和橙子味的泡腾片一样浑身湿透地在杯子里打着旋儿,奋不顾身地撞向汹涌的海,漩涡和巨浪会让它们沉溺。

      

什么都不干的时候,最希望自己能看到气泡炸裂下盛开的花朵。

      

他把自己的玻璃心收起,含着的樱桃味胶糖有点寡淡了,他摸了摸队服口袋,拿出来一看又是樱桃味的,不过是几颗硬糖。

      

 

……

       

      

那时不久后孙哲平因为家里这样那样蹩脚的原因,离开了K市回B市继续读高中。走的时候神色相当奇怪,整张脸锋利的棱角被软化,整个人被抽去了魂魄剩余了无奈。

      

就和小两口吵了架一样。张佳乐撇撇嘴,他本来眼睛到傍晚视力不会很好,看到唯一能去机场方向的公交车隔着二三十米也看不清车号,踮起脚尖眯着眼恨不得贴到车窗上看个仔细。

      

孙哲平站了起来,车站的长凳硬邦邦的,没有丝儿人气。他的脸廓被阳光柔和,皮肤瑕疵模糊起来。

      

能握一下我的手吗,就一下。张佳乐暗暗想着。

      

 

      

突然风停了,一众鲜活光亮的人一下子走近他们的身旁,将两人极近的距离冲了个散乱。张佳乐握紧了拳头,指节卡卡地响。可能后来注定孤独,也再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是孙哲平第一次离开。

      

 

      

孙哲平送给他的那本西语原版。简洁的题目处硬皮轻凹,黑色的封面还撒着细碎柔和的金粉。无聊的时候他搬过来读,开封便抖落了一身的紫色干花。他认得,花店用平淡无奇的绸带扎住这些紫色宛若飞上云端的轻雾,下午四点被店员摆在阳光准时到访的位置,好看的姑娘会小心地捧起,笑脸纯粹如撒在上面剔透的水珠。

      

 

      

一株紫花,他笑起来。

      

勿忘我。

      

 

      

挺拙劣的一种颇为讨巧的暗示,生怕走过的几年时间箍不住眼前活泛的人儿,忘了他。每一块表正在倒转,每朵花开尽绽放过的故事翻涌成海,荆棘在缠绕丛生的勇士之路后全部枯萎。可记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去吃小馄饨吧。”晚训结束后孙哲平以散漫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扣住张佳乐的手建议道。

      

“可是吃太多夜宵会胖。”

      

张佳乐在离玻璃杯口三厘米的地方将甜橙味的泡腾片丢进水中,“嘶啦——”他不厌其烦地为这个过程配音,橙色的圆片一遇水便翻滚出绵密的气泡,杯子由下到上凉丝丝地浸染渐变的橙。每一片挣扎的方向都不太一样,有的还未触碰杯沿就已瑟缩着要逃走,还有非要舞到整个都融化。

      

听到回答的孙哲平站起身,他把张佳乐整个人拉起,动作行云流水,“告你不要相信泡腾片能补充VC。”

      

“还有,”他顿了顿,“馄饨都是汤,没多少实在的,胖不了。”

      

 

      

 

      

ACT.2

      

孙哲平把头盔甩给张佳乐,拍拍后座示意他坐好。

      

 

      

从城市最中心拐到北端荒僻空旷的郊区小路,张佳乐偶尔抬头看见几只鸟雀扑棱着羽翅喑哑飞向天际。他放肆地大笑,感受着远远近近的夏风给予的畅快清凉,孙哲平闻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樱桃花气息。

      

寻到称心如意的目的地早已约昏沉的傍晚,金色晚霞被他们漫步的身影遮盖,白色沙滩也不似第一次寻海扑浪般柔软陷落,浪花一朵又一朵破碎在他们脚边。扔掉束缚头发的皮筋,张佳乐这才发觉有今天似没明天的日子就要开始了,身裹泥泞,那就只好在爱情的深渊里互相取暖。

      

孙哲平将烟叼在唇齿之间,橘红星子明起明灭,黯然浓厚的烟雾朦胧着覆盖在他颧骨两侧,这些日子瘦得厉害。

      

海湾对面闪着流浪气息给予的刺眼荧绿色,一个狭小港口。云卷着朝夕飞梭而过,铅灰色的天空下张佳乐卷起衬衫袖口,丢进嘴里一颗樱桃软糖,如浇灌在沙漠里的雨露,樱桃味细细密密地充斥在他全部感觉中。他是背对着灯塔晕开橘黄那最开始的模样,笑着点头致意:“我是张佳乐,百花缭乱。”

      

 

      

那个时候张佳乐觉得时间静止了才好,瞬间滴进琥珀里凝结成美好的希望,放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永远珍藏。

      

孙哲平掐灭烟头,长长的一条灰白捻在细沙里,萧瑟却不失宽厚的影子倒影在张佳乐的眼眸深处。他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松弛与安定,那是总让人心旷神怡的触感。

      

 

      

“孙哲平,落花狼藉。”

      

 

      

张佳乐伸出手握住孙哲平的一只手,远处的海潮翻涌着泛灰白沫的浪花,那只手紧紧攥着直到指节发白。踮起脚尖洗耳聆听理智破碎的声响,他把唇送上去,颤抖的睫毛覆盖着咸味的水汽。他们在昏暗模糊里双手相互摩挲直到十指相扣,在泛凉的风里接吻,呼吸着城市劳碌剩余的冰冷雾气,潮湿而又浓墨重彩,唇齿间交换着樱桃硬糖的盛夏味道。

      

 

      

 ……

      

    

      

“这就是B市的长街。”

      

那才是第三赛季。孙哲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张佳乐的身后,声音裹了一层不容置疑,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的活跃分子,沉稳如同承载着千万细碎星光的长河。

 

      

……

      

 

      

 

      

张佳乐一个人轧马路,喝着甜腻的蔓越莓浆果味道的奶盖。

      

 

      

张新杰和他分别前郑重提醒他,孙哲平不在这里。

      

“新杰,没事,我就是突然想来转转,没别的意思。”

      

 

      

他昨天晚上做梦梦到自己又一次宣布退役,没有老韩老林新杰也没有邹远唐昊,身边空空荡荡,无心的世界送给他一个绝对静止的私人空间。他自己一个人去宿舍慢慢收拾十多年的荣耀旧梦,零零碎碎的东西让他时而靠在桌子前闭眼回想,梦到他拖着一只旅行箱走出霸图的大门,夜空微微泛着玫瑰红,孙哲平站在不远处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冲他喊道:“喂!去哪儿吃?”

      

这样的问题他们还是恋人时期孙哲平很爱问,张佳乐感慨他们之间真的是有很模糊的界限,一样爱吃的性子恐怕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孙哲平真的不适合厨房掌勺的角色,烧出来的菜有种莫名的味道,两人对于厨艺都是半吊子,当然说谁是晃荡的半瓶水谁也不会服气。

      

 

      

他冷不丁地想起一句话。

      

“当岁月流逝,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唯有空中飘荡的气味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

      

 

      

 

      

ACT.3

      

“说明白点儿,不要什么?”

      

“我说!胡萝卜!”张佳乐扯足了嗓子回应正打电话给外卖的孙哲平。

      

“还要什么?”孙哲平揉揉耳朵,口味是真难伺候,又不是削叶秋的大餐根本用不着吃这么好。

      

“你自己看着点吧!”

      

张佳乐窝在沙发里打着游戏机,顺手将笔电转移到沙发扶手上,以便更舒服的姿势浏览网页刷通关记录。

      

 

      

于是孙哲平决定还是自己出去买。

      

他闲庭信步地走到离出租屋最近的一家火锅店里,早就预定好的菜他一股脑全部打包回家,张佳乐不喜欢从火锅店里出来那种烟火气,衣服上的味道会有好几个星期消散不了。

      

可是他们倒霉催的夹带买盒手擀面还能是个漏碗,一端起来连底带面全都报废。孙哲平的清汤牛肉面油淋淋的汤洒在桌子上,滴滴答答地正往地板上淌。

      

张佳乐用手捏起自己的白半袖,油泼的痕迹是挺艺术挺抽象派的。

      

挺巧,呵,这是原来放电脑的地方。

      

……

      

 

      

 

      

夏休期窝在家里混蛋了几天的张佳乐头发变长了,原本平时用来盖着泡面的几本电竞杂志也草草看完了。他将胳膊枕在脑后,定眼走神看窗户外面惨白刺眼的光斑直到眼花缭乱,觉得身体稍微有点僵硬便站起身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孙哲平很早送他精装版小说他一直没去翻,两本西语原装他完整无暇地摆在书架正中间,黑色的书脊隐隐泛着时光的痕迹,单是看着心情就特别好。张佳乐慢悠悠地这才发现原来也许还有比荣耀还值得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背上那本书踏上了旅途,如果说要有一个地方他最想去,那就是西森林。嘴里嚼着奥妮亚老太给的柠檬皮一边整了整衣领,老太一个人生活得精致美好,留着胡桃木色的卷发,如同玻璃橱窗后面的工笔画痕般细雅。奥妮亚最烦礼仪随意无规矩的年轻人,总觉得是失了尊严。生活向来过得随性的张佳乐让老太重新戴了副墨镜审视他,她递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细边金丝绸绢,里面包着些还未风干完全的柠檬皮。

      

起初不理解奥妮亚的意思,他下意识拿出一小块,香气灵巧地钻进他的鼻子,柠檬黏黏的汁水滞在指尖。汁液在牙齿咬合的时候瞬间溢满了满口的馨香,柠檬碎儿酸气十足带点苦涩,他皱了皱眉头但是依旧很仔细地回味了下,

      

奥妮亚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说:“这些柠檬皮是我前不久晒在屋顶上的,缀满了晨露和风声,会有生活的感觉。”

      

张佳乐点点头,觉得这些小东西确实有着难以描述的魔力。他跟从奥妮亚的示意把柠檬皮凑在鼻尖闻,淡淡的清香掩盖苦涩。

      

“就算是放在黑面包里也是很好的选择,热烘烘地咬一口那真的是太棒了。星子坠落在地狱和天堂都会是一样如珍珠般绚丽耀眼,何况放下后的选择只是承受点点的苦涩呢?”

      

 

      

他之前和这位他的临时房东——年过六旬的老太太聊天才不久,行走在这座城市被誉为“生命之河”的沿岸,夏风卷走了他干涩的声音。

      

将西语书摊开给奥妮亚看,窗外苍凉的风传来口琴悠扬绵长的声音,似乎是穿透了万年朦胧的尘沙来到他的身边。奥妮亚知晓那位“S”对张佳乐的重要,她轻捻起一片干花瓣。

      

 

      

“也许那时相爱……”奥妮亚喃喃道。

      

 

      

 

      

“一位隐身于西森林的老太太,真的很好,很羡慕她。”

      

张佳乐合上日记本。

      

 

      

他离开的那天,城市席卷了一场不算小的雨,氤氲着水汽灰蒙着的尖顶房子是他最后的记忆。奥妮亚临走送给张佳乐一束樱桃花,并托他给S带一个牛皮纸的手札,她严肃警告着他不许打开。

      

水雾潮湿,不远处的教堂尖顶上泛着微弱的曦光,黎明的路也许正亮。

      

 

      

他向奥妮亚鞠了一躬。

      

 

      

 

      

*张佳乐路过一家买手工巧克力的店面,新西兰的惊喜永远藏在淡水街头一般的疏松里。货架上的篮子里的巧克力有很多口味,干果的,松仁的,树蜂蜜的,付钱的时候他有机会得以看到那个卖巧克力的少年,细腻的轮廓下眉眼清秀。

      

“你长得很可爱。”张佳乐由衷地赞美。他接过少年递来的纸袋,随手揪了揪纸袋上公式化复制出来的蝴蝶结,是海盐味的。

      

少年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笑着说:“谢谢你,我也最喜欢吃海盐的。”

      

    

      

    

      

-TBC

 

评论(5)
热度(21)

© 凉叶辞风 | Powered by LOFTER